12蚊

【项顾】 在星空与你之间

深夜一点半，于希顾刚从打工的酒吧下班，他拉紧领口试图阻挡冬夜凌晨的寒冷，这才想起自己的背包里有一条项豪廷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围巾。

他把脸埋进围巾，特别温暖。

至今发生的一切仍然让他觉得不真实，应该是好的吧，他是这么相信的，也是这样和成为星星的爸爸妈妈分享的。

抬头看着星空是于希顾的习惯。

迷惘的时候、想念的时候、或是悲伤的时候，他希望天上的爸爸妈妈能听见他、看见他、仰着头眼泪好像也比较不容易流下来，并且艰难的，试着微笑。

他日复一日往来于打工、学校和他小到基本无法称之为家的住所，低着头读书、仰着头看星空，好似身边的世界与己无关。

他的确不在乎，一心只想着要好成绩。要奖学金、要独立、要赚钱，他的世界很小很小，黑暗壅挤得让他喘不过气。

直到三点一线的生活，闯进了个叫作项豪廷的家伙。

项豪廷他是知道的，人仁里没人不知道他。

对于希顾来说项豪廷简直是一个无法理解的生物，所谓随心所欲、无所畏惧，大概是他能够想的到最适合的形容词，偶尔，他会在校园的某处看见他，例如期中考的榜单、球场，又例如他常去的保健室，总之不会是教室里。

他们像是两条平行的线，在同一个世界、不同的时空里。

现在想起来，或许他该感谢李思妤？

经过一连串的混乱和误解，于希顾的大脑和心脏经历了人生最狂乱的风暴，他和项豪廷的平行时空出现了裂缝。

在他想出怎么拒绝之前，午休的时候项豪廷会提着两个便当出现、下课的时候项豪廷会拿着点心出现、晚自习的时候项豪廷更是连着晚餐和消夜一起出现，甚至有时会于希顾家楼下看着直到确认他不再熬夜读书睡下。

就在他清楚地听见项豪廷说出「我喜欢你」的瞬间，于希顾扎实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漏了一拍。

后来，于希顾的生活里满满的是他。

那个自由成性、兀自张狂的项豪廷，在他的身边兜兜转转、跟前跟后，为了他收起气焰，愿意坐在桌前读书，甚至重回了学年第二名。

他奖励的摸了摸项豪廷的头，就让项豪廷瞇着眼睛笑得云深不知处。

怎么说，像极了一只摇着尾巴开着飞机耳的哈士奇，还是一只特别憨、并且24小时说爱他的哈士奇。

这让于希顾瞬间有了自己成了训兽师的成就感。

「很傻喔？」想到这里，于希顾惯性地仰头看向夜空，笑了出来。

他的世界是不是渐渐地明亮起来？

「笑得这么可爱是在想我吧？不，一定是想我。」

于希顾感觉到身后漫上的温暖，项豪廷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，他敞开自己的大衣将于希顾收进怀里，他的肩正好枕着于希顾的头贴合的恰到好处，宛若天生。

「才不是。是刚才听到一个新的笑话，你要听吗？」

于希顾红了耳朵，身为专业的训兽师，才不能让哈士奇太得意。

「……我看还是先不要好了，今天已经很冷了。」

于希顾轻轻哼了一声，对于项豪廷总是不懂得欣赏他的笑话表达微弱的抗议，转过身挣扎着想脱离怀抱，让项豪廷一边拢紧了大衣陪笑一边说着好嘛好嘛下次听你讲十个。

「你不是应该在家里读书？我记得你星期一不是要考世界史的段落吗，不赶快跟上进度怎么来得及？」

「有阿，我这不是在读了吗？」项豪廷低下头看进于希顾的眼里，收拢了手臂。

「我的世界就一件大衣能圈起来的大小而已。」

「……这么土的话亏你讲的出口，简直疯子……」

于希顾低下头把脸埋进围巾，脸一路红到脖子，突然觉得有围上围巾真是太好了。

故意不去听项豪廷嘲笑他红透的耳尖。

训兽师，完败。

。FIN。